第六十章 全部秘密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说话，呆了很久，我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为何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听到这一句，又掉出眼泪，看着我不住摇头，然后又慢慢点头。答案就在眼前了！我对他说大洋你拿着吧，你虽然没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但你最少已经告诉我，我查的方向对了！我不为难你，你走吧。我自己的冤屈，我不会放手。那个人看着我，对我推过来的大洋坚持不敢收，看着我的脸，不住的说冤！太冤了！真是太冤了！然后不住地摇头。我感到心都痒痒的厉害！他不住的说我太冤了！到底有什么最终秘密！能让他知道后，又不敢多说一句！又这样替我鸣不平！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冤屈！”

“后来呢？到底是为什么？”

“我离开饭店后，走在街上，突然感到无比焦躁，急火攻心，恍恍惚惚。脸上的伤其实一直没有完全痊愈，就和你刚才看到的我带的手帕上那样，一直在分泌脓液，一直都这么恶心。我回家后，就病倒了，在家躺了七天还是八天，高烧不退，恍恍惚惚，家里没有饭，也没有水，我无法照顾自己，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我的父亲还在和我开着铺子，我只是隐隐感觉到我可能要死了，但我这样痛苦地活着，我开始心里隐隐盼着，也许死了，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能和父亲团聚，我的脸，也许也能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刘廷看着鬼面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现出让人感到心惊的憧憬样子，刘廷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鬼面人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一段亦真亦幻的幻觉，最后的结尾更有趣，是我看到光晕中，三个人走了出来，一个靠近我后，我看到是齐先生，齐先生看着我，满脸不满，但仍然摘了手套，用手摸我的额头，看我病的情况，突然我觉得他对我还不错，他救了我，他又给我治病，为什么我会怀疑他才是最后害自己的凶手呢？那个工地的工人不可能查到齐先生头上，他只能查到王振森，李翔飞和李乔娇他们三个人，但工人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那就是说，真凶，只能是王振森，李翔飞和李乔娇他们三个之一。不可能是齐先生。

“现在齐先生又出现了，把我抱在他的怀里，看我病的情况，我突然觉得好有依靠，他的手很有力量，就和你一样，他也不嫌弃我长得可怕恶心，也和你一样，那种感觉很温暖，让我真想就这么抱着，不分开。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齐先生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也走到我床边了，都有些怯生生的，我眼睛看四周的光晕之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是一对少男少女，看个头身形大概十五六岁，都在看着我的脸，目瞪口呆。这时候我听到齐先生说话，齐先生用手拍我的脸，让我清醒一些，同时说道：‘你看看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我迷迷糊糊转头看那两个人，立即吃了一惊，男的我不认识，那个女的，分明就是李乔娇！”

“李乔娇？她来见过你？”

“我喊她的名字，说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孩怯生生的，摇头说不认识。我立即想起我的脸被毁了，她怎么可能认识我，这时候齐先生回头对他们说：‘张志全，陈莉莉，你们走吧。’那个女孩，叫陈莉莉。”

刘廷吃了一惊，还有张志全，那个和陈莉莉在一起的变态控制狂人。

鬼面人看着刘廷表情，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他们两个离开后，齐先生对我说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和李乔娇长的几乎一样？这时候我才发觉，怪不得刚才我觉得这个陈莉莉看起来年龄要小很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我问齐先生这两个人要做什么？齐先生说他买来的，从洛阳那边另一个戏班买来的，另一个戏班觉得这两个人演的很差，但齐先生却非常满意他们，出了个高价。我问齐先生演的差你还买，还是你觉得这两个人还有潜力可挖？齐先生说当然有潜力，等你病好了，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后我被齐先生出钱，送到了海边的养老院，医生说我的身体由于脸上伤口总是反复感染，身子非常非常差，不能再操劳，让我住院静养。我住进医院，但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工人不肯对我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父亲被杀，我被毁容的真正原因，一直在撕扯着我，让我夜不能寐。

“中间我有一次和医生说想要出去散散心，医生派了两个护士陪着我，规格很高，齐先生的地位和影响力，我出了疗养院后，说要去看戏，去了齐先生拥有的那个戏院，到了门口，我看到那个戏园子的海报，海报的内容让我急火攻心，当时就昏倒了。”

“海报上什么内容？能让你看一眼就昏倒？”

“海报上的内容是，剧院近日引进了一场西洋恐怖戏作为压轴演出，演出的内容是，冤字面具火烧美女脸，演出的人，就是陈莉莉和张志全！”

“……”刘廷立即想起之前自己在剧院里看到的恐怖戏张志全和陈莉莉使用的烧焦脸孔的道具……原来根源在这里！

“当天夜里我经受不住打击，身体再次恶化，半夜突然高烧不退，医生诊断后，说我是细菌干扰导致的血毒症，我可能要不行了。我满眼幻觉，我家被烧塌的房子，我在镜子中恐怖的脸，齐先生阴森森永远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的表情，还有你，抱着已经死了的赵梓乔，站在街边茫然的那个样子。我后来被抢救过来了，齐先生花高价，从日本军部那里给我弄来了西洋药盘尼西林，我发烧发了四五天，高烧终于退了，但我瘦到了皮包骨头，醒来后，我觉得我熬不下去了，我想要死。

“我拒绝进食，医生没办法，将齐先生找来，齐先生来了后，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事情演到戏院里，问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要折磨我！？齐先生没有回答我问题，只是告诉我说，李乔娇的脸也被那个金箔给烧了。我吃了一惊，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你想去看看吗？那就先把你的伤养好。然后他会带着我，给我父亲和我自己报仇，想要做好这些，就先开口吃饭。愤怒，终于让我再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齐先生刚刚走，我就再次遭受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个打击，让我痛苦到极点！”

“什么打击？”

“照顾我的护士告诉我说，我生病昏迷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找我，前后找了我两天，护士看那个人穿的破旧，不肯让那个人见我，我也根本无法和任何人交流。那个人之后就离开了。护士说那个人大概五十多岁，脸上身上都很脏，几乎已经秃顶，第一次看到我昏迷就走了。第二次隔了几天，看到我还是昏迷，感慨说这就是命啊，这就不怪我了。我详细问那个人的特征，最后明白过来，那个人，就是我之前在王振森家工地找的那个工人。他又来找我……但我昏迷后，却错过了！”

“你后来又见到过他么？”

“我身子稍微好点后，用钱拜托那个护士去王振森那里找一下那个工人，护士收了大洋答应了。第二天护士告诉我，王振森那里已经完工了，她碰到了一个负责收尾的工人，问了那个人情况，工人说马上就要到冬天，那个人回老家奉天了，明天是不是还能来，他不知道。但那个人有一个东北老乡还在天津。工人给护士留了一个地址。我又拜托护士去找那个老乡。给那个老乡十块大洋，只要他肯来见我一面。结果这一次，我有了更多发现。”

“什么发现？”

“那个老乡来了，也是五十多岁，给一个商店做打更的。他不知道有什么人要花十块大洋见他一面，来了，但他一看到我，一看到病床上，脸上毫无遮挡的我，立即大吃一惊，指着我，就好象认识我一样，不住的手抖。说你就是那个鬼面人，那个鬼面人。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叫我我心里不反感，反倒一阵兴奋，那个人转头就要走，我高喊你要和我再说几句话，我给你额外五十块大洋。

“那个人就回来了，不住的对我说抱歉，说自己不是怕我的脸，是怕这背后的事情。我说你一定是听你那个老乡说了我的事情对不对！？你看我这么可怜，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再多给你一百。那个人说这种事情，有命说，赚来的钱没命花。我怕我的脸也变成你这样，你饶了我吧。说完，把自己已经收的十块大洋也突然掏出来，对我说你真是苦命的孩子，大叔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然后不住叹气，说惨啊！真惨啊！这他妈哪是人能做出来的事！说完，看着我，居然眼眶红了！我对他到底知道什么，急到快发疯了！我从床上拼命滚下来跪在地上，那个人满脸为难，看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我不住的哀求。但那个人最后说，孩子，不要怪我，也不要怪我那个老乡，小事情，我们是贪钱，但你这个事，我们是怕事！对不起你了！说完，转头就跑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不住的哭。然后病情再次反复起来，当天夜里发烧再次昏迷。这一次，我熬了大概七八天，终于再次降烧，等我醒来，那个护士立即告诉我，那个我花十块钱骗来的东北人前几天又来了，但可惜我再次昏迷，他只能再次离开。我听了后，感觉这是老天爷，要把我玩死！但立即护士又告诉我一个消息，让我感到突然又有了希望！”

“什么消息？”

“那个人到这里，听说我那天他一离开就再次病倒，说要来看看我，护士答应了，让他在病房外看了一眼我，那个人哭了，又坐了很长时间，对护士说自己良心过不去。一直待到晚上，那人向护士要了纸笔，给我留了一条信息。但这条信息的意思，我看了后，完全不明白！”

“他在纸上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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