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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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悄悄向你的老师求助，如果大名鼎鼎的‘剑圣’出手，我大概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呢！”

我的确这样想过，但是始终担心波拉，也舍不下薇薇安……特尔斯暗暗心惊，当然表面依旧不动声色。“您真会开玩笑，弗洛妮小姐！就凭您那份诡异的能力，谁也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抓住您吧？”

“您太抬举我了！那么，寻找那个刺客的事情就拜托您了！”弗洛妮乖巧的从托盘上拿起一杯红酒，恭敬地递到特尔斯手中。

“好吧……”有所顾忌的特尔斯点了点头，却依旧不忘占占嘴上的便宜。“不得不说，你的女仆礼仪做得很标准，简直就像是个真正的女仆！”

“谢谢大人的夸奖！”弗洛妮丝毫不在意，就像没听出特尔斯话中的讥讽之意一样。

我讨厌总是提防或者算计别人的人，但现实总是很无奈，我似乎…正在变成那种人呢……弗洛妮这样想着，跟随特尔斯走进宴会大厅。

大厅里非常嘈杂，玻璃的碰撞声，贵族们的欢笑声震耳欲聋。美酒，佳肴和欢笑，似乎表明这将是一个适合狂欢的夜晚。

不过弗洛妮可没有狂欢的心情，她四下张望着，试图寻找赫伦的身影，但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分头找吧，效率会高一些。”弗洛妮说着，独自沿着大厅左侧搜索起来。

赫伦，你选择的路，是不是缘于失落，是不是因为周围缺少真正关心你，在意你的感受的人呢？可惜，有多少人能够享受这样奢侈的幸福呢？一张张面孔在眼前晃过，却依旧没有见到赫伦，弗洛妮也不免急躁。

“弗洛妮，终于又见到你了！”正在弗洛妮努力搜索赫伦的时候，一个声音传进了她的耳中，那声音如和煦的春风般温柔亲切，却让她的内心剧烈的颤动起来，身体更是一动不动地僵住。

“没想到啊，你居然装扮成了一个女仆！神总是喜欢那我们的命运开玩笑，就像在圣都那样……你为什么不肯回头，是在躲避着我吗？”背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淡淡的感伤。

我永远也不能忘记的感情，它只属于你。我从不相信神和命运，但这一次在伊斯特洛的相遇，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来说明！是偶然，还是神的玩笑，或是命运的安排……

该来的总会到来，既然这一次躲不开了，那就只能选择面对了！

弗洛妮缓缓转过身体，努力平复着情绪，微笑着说：“很久不见了，伊莉莎白！”

第四十章

魔女与圣女的再会

更新时间201189

23:16:17

字数：2803

叮当作响的碰杯声和欢笑声仿佛在那一瞬全都消失了一样，世界仿佛只属于对望无语的两人。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伊莉莎白美丽眼眸里的悲伤终于掩饰不住，慢慢流泄而出。

“你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嗯，比以前复杂得多！太多的情感被杂糅在一起，就像白纸被太多的颜料涂抹过，看不到原本的色彩一样……你一定经历过一些事情吧？”

“发生了太多事，我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以我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弗洛妮淡淡地说着，平静得好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人。“我这个光明教会的敌人，邪恶的死灵法师，杀害饱受民众爱戴的治安队长的凶手……”还有最后的一个头衔——以净化世界为名的邪恶组织“原罪”的成员，不过弗洛妮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来。

“不要说了，弗洛妮……其实你的心并没有变。你知道吗，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你身上那与光明不和谐的黑暗气息了。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名死灵法师。我们都在畏惧和欺瞒，不想让真实破坏来之不易的友情，更不想把彼此逼到敌对的立场。曾经，在几乎失去你的痛苦和绝望中，光明神又重新赐予了我希望，让我明白了狂喜是怎样的一种情感。那个时候，我对你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我不在乎你的身份，而且我相信，你是绝对不可能伤害莱比希的。你之所以承认那虚幻的罪行，是怕连累利昂吧？”伊莉莎白脸上没有泪滴，却有种看不见的哀痛萦绕着，清晰地融化在美丽无暇的面孔上。她慢慢朝弗洛妮走来，脸上的笑意却饱含痛楚。“直到那一刻，你心底的善良都不曾泯灭！命运会再一次把我们分隔开吗？”

“不要过来！”弗洛妮后退了几步，勉力压抑着冲过去抱住伊莉莎白的冲动。“凋谢的鲜花即使再次盛开，也已经不会是最初的那一朵了。你还是伊莉莎白——慈爱而高贵的光明圣女，但我已经不再是能在圣都无忧无虑生活的普通青年——弗恩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关系，就是正义而慈爱的圣女和邪恶而狠毒的魔女的敌对关系，没有调和的可能！”

“是啊……这一次你比我更理性，明明相见却不能相认，道德和立场就以这样讽刺的方式捉弄着可怜的我们。弗洛妮，现在的你，是否还会怀念我们昔日在圣都一起度过的日子？”

“……会，但那回忆只会带来伤感，越是甜蜜，越是如同服食剧毒的痛苦……”弗洛妮幽幽地回答。

“你，我，还有莱比希……我们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被淡忘，反而在记忆里更加清晰！”伊莉莎白缓缓地回忆着。“失去莱比希的圣都，奴隶交易再次猖獗起来，没人能够制止；糟糕的治安状况，让更多的人为了追求利益而抛开了道义。对了，你还记得伊布拉村吗？”

“记得，布鲁图就是看中了村子里出产能给他带来财富的伊布拉草这一点，用各种肮脏的手段逼迫村民离开的，如果不是山姆先生铤而走险刺杀了洛克西斯，大概还没人能发现他的罪行！”弗洛妮搜索着记忆回答道。

“你果然还没有忘记。”伊莉莎白淡淡的叹息着，忧伤如鲜艳美酒那无法掩盖的气味般溢出，但却不是温和的醇香，而是刺鼻的苦涩。“我们阻止了布鲁图，却没能拯救伊布拉村。所有的村民，全都已经迁走或是告别了这个世界。现在的伊布拉村，已经完全成了一片荒芜的土地。”

“……是吗，原来我们什么也没能做到呢……”弗洛妮自嘲地笑了笑。

“还有，你一定还记得劳拉吧？”

“记得，那个在丈夫的墓前自杀的傻女人。”这一次弗洛妮形容得很简单。

“也许你觉得她很傻，为了已经失去的情感而舍弃生命……但我突然有些羡慕她了。”伊莉莎白低下头，有点干涩地笑着说。“至少她坚定地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但我却没有同样的勇气去追求！”

“你还是一样的多愁善感啊！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过去的，人，也总是要变的……”

“像你一样？那么是什么在促使人改变呢？是环境的逼迫，还是不断地失去和获得？”

“也许是同时进行的吧……而人在改变的过程中，总要失去一些东西，然后得到另外的一些东西。”弗洛妮看着自己娇小的身体和柔嫩的小手，轻声的感叹着。“在我被瑞文杀死并得到这副身体之后，我一直在想，那一天我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死亡和重生，命运谱写出了奇特的轨迹！那么你找到答案了吗？”

“我想，大概是勇气和信任吧……在那之后，我防备着几乎所有人，畏惧着一切可能揭穿我身份的危险，为此我甚至不惜杀掉了一些无辜的人……”弗洛妮仰起头，微闭的双眼似乎穿透了现实，遥望着远去的时光。“那曾经是我最深的遗憾，但我从不会后悔，即使是个错误！”

“背叛会让人们失落信任，悲伤会让人们遗忘慈爱，绝望会使人们失去勇气，太多的负面情感会扭曲人们的心灵……但我们不可能只是失去。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你得到的是什么呢？”

“是新的生活……却也只是在黑暗中感受黑暗，任光明在身边流过，却只能憧憬，无法触碰。在永久黑暗的角落里沉沦，就像传说中那些被神惩罚的无信仰者。”

“《光明恩典》第九章：失落信仰的生命，将在永久的黑暗中徘徊，直到失去一切情感，在沉沦中腐烂成泥！”伊莉莎白熟练地背诵出这个典故后，不禁凄然感叹。“我们为什么需要信仰？”

“因为失落信仰的人都会迷失方向，然后在沉沦中像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直至死亡。用《光明恩典》第九章里的另一句话形容——他们早已死亡，只余下没有灵魂的肉体躯壳！”

“你总是只看到事情消极的一面啊……”伊莉莎白抬头凝视着弗洛妮，金色的头发平静的垂下，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忧伤。“信仰会赐予人们勇气和信念，会让人们凝聚互助，在共济中感受幸福。诚然最容易凝聚信仰的是神，可实际上，信仰无处不在。你不相信神明，不代表你是个无信仰者！你只是一个还没发现自己真正信仰的人！弗恩，我不能相信曾经冷静睿智的你会如此低沉，如此悲观！你的心中，只有被污染的世界吗？”

“真正的信仰？大概是生命吧？”弗洛妮轻轻摊开双手，淡淡的笑意却如冰山般寒冷。“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接受这个身体，以及这种生活，而且正在迅速淡忘从前那个名叫弗恩的人。所以，不需要再提起那个在圣都生活过的平凡青年了，他已经彻底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为生存而不择手段的恶毒魔女——弗洛妮！”

“有些事情，一旦改变，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吗？”看着弗洛妮冰冷的笑容，伊莉莎白也藏起了心底的忧伤，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在此刻失去了一切表情。

“抱歉了，我已经彻底改变了！对不起，请忘记我吧！”弗洛妮说着转过身体。

也许这样做，对你我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骗过我吗？你……”伊莉莎白刚要说下去，就被一阵惊呼打断了。

发生什么事了？弗洛妮抬起头朝大厅出口看去。

大步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用克伦魔狼皮缝制并镶着金边的黑色袍子华丽而尊贵，肩上淡黄色的长弓徽章精致而优雅，白色的皇冠闪动着令人只能仰视的光辉。

“贝尔塔夫陛下！”几乎所有人都站起身，恭敬地向这位伟大的皇帝行礼。

竟然没有卫士保护，就这样独自一人走进来？弗洛妮看着这位面容威严，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无可挑剔气势的帝王，有些疑惑地想道。

几乎是在同时，宾客席中，一道暗箭悄然射出，直取贝尔塔夫的咽喉。

第四十一章

精心策划的刺杀

更新时间2011814

0:49:20

字数：3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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