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综]河清海晏》转载请注明来源：28小说网28txtxs.com

“我们说的不是官话吗？”

“不是。”

“……咦？”

插科打诨着，李清河身上的伤口已经治疗了七七八八，流失的精力和生气就只能靠自己慢慢调养。她随意披了一件红色罩袍，就着狐之助引来的清水擦拭身体，坐着的那方土地完全被淡红吞染。“那座本丸出了什么事？”

冷不防被提问，狐之助愣了愣，皱眉回想，“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黑暗本丸不是个例，大抵都是审神者的问题。比方说审神者不爱惜刀剑经常碎刀、过于执着稀有刀剑、和刀剑男士纠缠不清被神隐、有特殊小癖好什么的。

“刀剑们是融入精神与技艺、经过千年沉淀，依托审神者的灵力凝结神魂、化为人形的。因灵力而生，也会因灵力而变化。暗堕便是一种极端的变化：灵力受到某种影响，刀剑男士的神魂发生变异，而通常这种变异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暗堕轻者性格会逐渐变得极端，重者变得疯狂嗜血屠杀同僚审神者，甚至会承受不住变化直接破碎。”

说到这里，狐之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因为本丸不与现世同步，独立于时间和空间之外，所以政府也无法掌控每个本丸的情况。本丸发生什么几乎传不到外界，刀剑也完全在审神者的支配下，这种变相的囚禁使很多审神者心理上或多或少出现问题。我知道的就有一座本丸的审神者很……喜欢小孩子，在与世隔绝的本丸里，每天接触天然亲近审神者的短刀，没忍住……最后的结果是成体刀们不堪忍受，合谋杀掉审神者，集体暗堕。”

“发生暗堕的刀剑，和没有暗堕的，你们会怎么应对？”

“一发现刀剑有暗堕迹象或者已经暗堕，政府就会派遣实力强大的神道众对本丸进行清洗，无论是否暗堕，刀帐中存在的刀剑一律折断。”

……这只狐狸竟然没觉得自相矛盾吗？

“能力差”的它都能跨越时空呼唤到她，政府为何做不到？

还有所谓的变相的囚禁？它对政府很不满？

李清河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此毫无知觉的狐之助一眼，把疑问悄无声息藏在脑海深处，“那么这座本丸也逃不脱这些原因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

“你在那里窝了半个月，和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李清河嗤笑。

“……

“我在审神者房间发现了很多邪教祭祀用的器具。”不短的沉默后，狐之助在李清河的注视下只能艰涩开口，“本丸庭院中有范围非常大的干涸血迹，这位审神者很有可能进行了刀祭。

“将成型付丧神血祭，以召唤稀有刀剑。”

邪教？这个词触动了李清河某根敏感的神经。

“你说邪教？”

“是的，只有邪道才会用血祭。”狐之助诺诺。

李清河瞬间改了主意，决定同狐之助去本丸。

看这个地方的地貌，她估计到了离大唐非常远的地方。着急也没办法知道战况，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

什么穿越时间，死了一千四百七十三年的鬼话，信才是傻子。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把狐狸转换地点的招数套出来。

顺便去瞅瞅“邪教”。

“有意思。”李清河思考了一会，突然笑了。她站起身，任由袍子顺着重力滑过肩头飘落在地，“那么最后几个问题。

“依照你的说法，审神者召唤付丧神，缔结契约，赐予肉身，供给灵力。同时付丧神会受到契约束缚，被审神者支配，并且从心理上天然亲近孺慕审神者。”

李清河从玲珑囊中扯出破虏军服，一件一件穿上。“那么第一，更换审神者难道不会有阻碍吗？

“第二，受契约约束、灵力同源的刀剑到底是怎么杀死审神者的？

“第三，契约的主人死亡，本丸和刀剑为什么还存在？

“第四……”

扣上腰封，整理好胯部和右肩的绸花，高高束起长发，仔细冠好。系紧护额，李清河唇角微妙地弯起。“第四，孺慕审神者……最早一批审神者还剩几个？”

没有指望狐之助能回答，她并起手指放在唇边吹出长长的呼哨，在踏炎乌骓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中朗声笑了，眉眼如波，明艳放肆。“走，去会会那座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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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你先等等，问题放一边，先说你的马是从哪来的？？？？？

李清河：管那么多干啥，我要去看刀子精。

第003章

莺丸

今日天阴，有云，不良于出行，不良于作业。

莺丸手捧茶汤端坐在侧缘，看着一片颓败的前院，唇齿轻触，宛如叹息一般吟诵着《万叶集》。

“‘寂寥孤处心郁郁，重重忧思永无穷’，啊……”

这座本丸已经疯了。

莺丸来得很早，是这座本丸最早的几位付丧神之一。

还记得这座本丸的第一任审神者。那大概是现世的贵子，本丸建设得庞大豪华，像是给这个孩童专门订制的游乐场。这位年幼的审神者性格嚣张乖戾，贪玩任性。孩提残忍的好奇心驱使他一直试图探索具有肉身的刀剑与人的区别：

会用手指试探捅入刀剑男士的伤口，故意不手入重伤的刀剑，为了“收藏”刀剑碎刀的场景在探索新战场时不给刀剑佩戴刀装……

“萤丸真的会像萤火虫一样发光呢！”

最后一次出阵，部队遭遇了检非违使。眼看着重伤的爱染国俊即将被敌方薙刀砍中，同为来派刀的萤丸冲上去推开爱染，自己却来不及闪躲，一刀刀碎。随着喷溅的鲜血，荧光冲天而起，环绕着爱染国俊静静飞舞，久久弥留不愿散去。在暮色昏沉的厚樫山里，宛若浓雾中的灯塔闪闪烁烁。通过狐之助看到这一幕的年幼审神者惊喜万分，抚掌赞叹。

当天夜晚明石.国行和爱染国俊就跳进了刀解池。

刀剑竟然自行刀解。政府得到消息后，这位审神者很快被调离。听闻这一消息，刀剑们都欢欣鼓舞。莺丸长长舒了一口气，最痛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去了，以后的生活会舒心一点吧？

很快第二任审神者上任。

这位审神者能力平庸了一些，但胜在人到壮年，阅历丰富，处理事务算得上游刃有余。与人和善，很会照顾小孩子，对待刀剑们和颜悦色，如同春风细雨，滋润着刀剑男子忐忑不安的心。

第一任审神者留下的悲伤很快被扫净，本丸渐渐可以听见短刀们的嬉闹。

唯一一点小遗憾是，因为前任审神者恶意碎刀的行为，本丸残存的刀剑只有十五位，稀有刀剑更是寥寥无几。所以没过几个月政府下达了扩充战力的指令，建议审神者加大锻造和出征的频率。

体贴的审神者没有派刀剑们过多的出征，取而代之的是每天在锻刀室呆到日薄西山。可他运气实在不好，投入最大资源量也只能锻出打刀。就任即将半年，新锻出来的太刀竟然只有烛台切光忠和狮子王。大太刀、薙刀、枪，更是不见踪影。

刀剑们纷纷安慰不高兴的审神者，出征远征都尽量多找资源和新刀。只有莺丸和身为神刀的石切丸捕捉到审神者眼中不知何时染上的沉沉阴翳，两位付丧神复杂对望，都感到突如其来的不安。

也许，这已经不是位良主了。

好像为了呼应他的不安，后面的出征越来越紧密。四支部队同时出发，频频被派往困难地区。审神者愈发的暴躁，其他的刀剑们也或多或少察觉到异样，本丸的空气逐渐绷紧，后期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在又一次最大资源量的锻刀后，弓弦彻底的，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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